全球贸易局势与经济背景

11月19日，在2025年第九届中欧国际工商学院深圳论坛上，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引用法国经济学家巴斯夏的名言“如果商品不能越过国界，那么军队就要越过国界”，描述当下全球贸易局势。他认为全球经济处于“康波萧条期”，老技术潜力耗尽，新技术尚未成熟，存量博弈使多边合作被零和思维取代，如同科幻小说《三体》里的“乱纪元”。

野村证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陆挺算了一笔账，过去五年中国出口年均增长率接近8%，但未来“十五五”期间，这一数字可能回落到3%至5%。同时，他强调不能忽视房地产行业，虽其不再是增长支柱，但留下的债务链条和历史遗留问题是未来五年中国宏观经济面临的负累。

出口增速回落与房地产行业现状

出口增速预测

世福资本（中国—中东欧基金）副董事长兼总裁陈飞指出，过去全球化以“效率优先”为准则，产品物美价廉就能畅销，企业敢“闭眼入”。但如今，风险成为影响全球化的新变量。以华为为例，芯片断供和操作系统受限切断其供应链，企业为对冲风险需支付额外成本，如建立备选供应链、自主研发等，这使得全球化成本上升，“效率至上”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

鲁政委发现全球央行持有的美国国债占比历史性地低于其持有的黄金储备占比，这并非传统“避险”，而是对美国的“怀疑”。美国用“拳头”而非“规则”分配利益，多边主义被双边博弈取代，美元公信力动摇，黄金成为更可靠的资产。外部环境变化使中国出口引擎改变，陆挺认为过去五年中国制造业在汽车、造船、工业机器人领域的高增长有特殊背景，如西方国家通胀、供应链断裂和疫情期间特殊需求。当世界恢复正常，维持7% - 8%的出口增速不现实，“十五五”期间中国出口增速大概率回落至3%至5%。

房地产行业影响

陆挺用“老登”形容房地产行业，虽有人认为有“新登”（新经济、AI）就无需管“老登”，但他不认同。房地产占据中国居民财富的50%，地方财政和基础设施建设与之深度捆绑。房地产虽不再是经济增长发动机，但若倒下，巨大的债务链条和未交付房产将引发连锁反应，拖累“新登”发展。此外，目前财政政策重心是“化债”而非单纯“刺激”，股市对实体经济拉动作用有限。

投资方向与策略

投资要选对领域

宏观环境复杂，钱该往哪里去？但斌认为投资最怕在错误的池子里折腾，以20世纪90年代日本经济高峰时投资日本股市和纳斯达克指数为例，强调选择比努力重要，“投资要去大海里打鲸鱼，不要在烂泥塘里挖泥鳅”，这里的“大海”指人工智能。

但斌有一套“生息资产”逻辑，认为比特币是非生息资产，而特斯拉若实现人形机器人和无人驾驶，英伟达和谷歌拥有巨额研发投入和第二增长曲线，它们是能持续产生利润的生息资产，是资本市场真正的“鲸鱼”。这种“含AI量”的考核标准也重塑了一级市场投资逻辑，华登国际合伙人苏东表示企业价值与“使用AI的能力”相关，德同资本高级合伙人鲁俊称资本更愿意为具备“AI驱动能力”或拥有“防御AI冲击能力”的企业买单。

企业家财富传承挑战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副教务长、鹏瑞金融学教席教授芮萌指出，未来五到十年，中国300万家族企业面临代际传承，涉及财富规模达300万亿元人民币。但从统计学看，传承很难，以足球明星后代为例，二代很难完全复制一代的卓越基因。许多企业家未做好股权分配等准备，人走后企业易陷入混乱。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需从“人治”转向依靠家族办公室和治理结构的“法治”。

无论是但斌全力押注AI，还是芮萌强调制度化传承，都是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乱纪元”中，寻找确定性较高的“抓手”。